周琦（化名）做了10多年餐飲，目前在武漢菱角湖附近經營一家麻辣燙店，以做外賣為主。“訂單掛滿了，餐也做好了，等幾個小時始終沒有騎手配送。”12月16日，他告訴九派新聞記者，運力最緊張時，他有一半的訂單因此被取消，其中很多已經做好了，最后只能送給員工吃或者倒掉。他所購買的餐損險起初還能賠付，“我的店里嚴重的時候每單平臺會賠錢，之后平臺就建議商家考慮其他方式配送，無騎手配送造成的餐損不賠付了。”

周琦的店鋪掛了很多單無騎手配送/圖源受訪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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嘗試3天沒找到好方案后，周琦暫停了營業，在休息中等待情況好轉。

【1】運力緊張，出餐幾個小時無騎手接單

周琦介紹，最近外賣訂單多了不少，但是12月10日開始出現運力緊張，有時餐做好了等待幾個小時沒有騎手接單，情況最嚴重時有一半的訂單因此被顧客或平臺取消。

騎手楊先生在周琦店鋪附近的站點上班，他回憶也是12月10日開始，App上在線的騎手越來越少，運力最緊張時，他所在的站里300名騎手有100多人“中招”無法工作。“昨天我接了一單有20多塊的跑腿費，居然一個多小時沒人接，說明人手確實不足。”

平臺為商家劃定的“緊急范圍”

周琦店鋪的配送區域也大幅縮減，以適應相關區域的運力情況。記者看到，周琦的店鋪正常情況下可覆蓋約37平方千米的配送區域，16日下午4點，縮小到了4.39平方千米。而他的店鋪主要做外賣，就算范圍內客戶下了單，也不一定有騎手能來送貨，幫助訂單轉化為銷售額。

外賣平臺客服人員向記者介紹，全國多地出現類似情況，“緊急范圍”劃定視具體情況而變，“如果不縮小范圍，遠了更沒有騎手接單”。

【2】特殊時期，保險“不賠付”帶來的選擇題

運力緊張的初期，周琦并未過于擔心，他在平臺上購買了“餐損險”，起初幾天的出餐損失保險都正常賠付。

記者在周琦手機上看到，這些因為沒有騎手配送的訂單取消后被判定為“物流責”。索賠規則中，物流責任確實包含“長時間無騎手接單，導致訂單被取消或退款”。

平臺發來的通知

12月14日，一段平臺發來的短信讓周琦重視起這個問題。這則“重要通知”提醒商家，若長時間無騎手接單，建議商家選擇其他方式配送。通知還告知，因疫情原因導致無騎手接單的餐損，平臺將不進行賠付。這對周琦來說也很突然，他在該平臺開展業務期間，從未嘗試過使用騎手以外的配送方式。

不再賠付的訂單/圖源受訪者

“我們騰不出人手專門送外賣，現在各大平臺運力都緊張，誰來給我送？”據周琦粗略統計，近40單的損失需要他自行承擔，共計超過800元。記者觀察到，“餐損險”索賠規則中稱，因不可抗力造成的訂單損失，商戶無法獲得賠付。不可抗力“包括但不限于疫情管制情形”。

突如其來的運力緊張，對各方都是一個無法獨立解決的難題。對商戶來說，伴隨“您有一個新訂單”而來的，是自己要不要出餐的選擇題。

按訂單出餐，就可能沒人來領走餐品。這些餐品的損失，即不適合讓下訂單的顧客掏錢；也不能讓已經忙不過來的騎手承擔；外賣平臺也進行了風險告知，提醒店鋪要注意這一問題，并提出建議“等騎手接單再出餐” 。

【3】最穩妥的方式，“掙不到什么錢”

周琦可以選擇店鋪不在該平臺營業，從而規避賠錢的可能性。但是對他來說，只有堂食、外賣等各個渠道都產生銷售額，總利潤才能覆蓋房租人工等成本，少了一個重要渠道就代表當天必定虧本。

面對這種情況，周琦選擇嘗試平臺“重要通知”里的經營建議，“等待騎手接單再出餐”，盡量避免蒙受損失。但這就增加了騎手到店等待時間，“我們眾包騎手優先挑選高價好送的跑腿單，剩下的再接順路單。等待時間長，單價低的大家都不愿意接”，一位騎手坦言，很多訂單的配送費僅為幾元，雖然運力緊張，單價卻沒有上漲多少。取餐如果要等待更長時間，有的騎手會選擇取消訂單。

很快，體驗 “新業態”3天后，周琦決定暫停營業。“和正常情況相比，我在該平臺的接單量下降了60%，掙不到什么錢，還有可能賠錢，不如先休息幾天。”

【4】“運力在恢復”

周琦介紹，自己是一名餐飲老兵，專門在住宅聚集的區域開了這家店，目前已營業4年，正常情況每月收益比較可觀。“我理解目前的困境是暫時的，能感受到最近一兩天運力在逐步恢復。”

或許周琦并不會等太久。前述騎手楊先生介紹，“我們正在招人，康復的騎手也陸續返工，還有近40人沒有到崗。相信運力緊張下周會緩解，畢竟大家都想趁過年前多掙點錢。”

九派新聞記者 宋煒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