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象新聞記者 高冬麗 受訪者供圖

曾經，對鄭州外國語學校16歲男孩陳華章來說，福建省龍巖市連城縣培田古村只是印象模糊的古村。

(資料圖片)

7月11日?17日，從鄭州到培田古村，跨越1300多公里，陳華章成為一名小老師，在這里支教一周。從向往“支教”到身體力行，陳華章說，他的初心很簡單，“去改變這里孩子們的人生，增加他們人生的一些可能性。”

簡單又宏大的初心

寫作業、做題、出去旅游……這是大多數學生的暑假軌跡。而對于16歲高中生陳華章來說，這個暑假則有點“不一樣”：支教，當小老師，這也是陳華章覺得最有意義的事。

去支教前，陳華章只是從網絡或電視上了解不少支教的情況。安靜有序的課堂、渴望知識的眼神、豐富的課余活動，到處是歡歌笑語，這也是陳華章對自己課堂的期待。

“如果說來到這里支教的初心的話，很簡單，但也很宏大，我想去改變這里孩子們的人生。”陳華章說，他希望通過自己的支教，給他們增加人生的一些可能性。

在他的規劃中，他不希望自己的支教只是學校課堂的延續，比如講語言，他要從英語到法語再到日語韓語阿拉伯語，他希望孩子們能覺得“世界很大，我的未來很廣闊”，也希望他們有“學好一門語言，去看看世界”的沖動；展示化學實驗，他希望當孩子再次提起“化學”兩個字，腦海中想到不是生硬的字符，而是五彩斑斕、絢麗多變的實驗；比如做手工，畫畫，體育，他更想帶給孩子們一種不一樣的快樂，這種快樂是動畫片，看手機刷抖音永遠給予不了的。

為此，他也做足了準備工作：為美術課準備彩色卡紙、為物理化學課實驗準備器材、材料；為語文課準備了蘇軾的故事；為歷史準備了漢朝小故事等。

“不過，這并不是嚴格意義的學科類的課堂。”陳華章說，他的課堂一定是和素質相關，是融合課程。

7月10日，獨自從鄭州出發，福建省龍巖市連城縣培田古村是此行的目的地。和他一同去支教的，還有來自北京的同學，一行共計20余人。

“理想很豐滿，現實很骨感”

培田古村，陳華章以前并未去過，但對于即將開啟的支教生活，他更期待那將是一段有意義的時光。他也知道，當地世代崇文重教，所以對于支教他信心滿滿。

對培田古村的孩子們來說，支教課程與其說是上課，倒不如說是夏令營，附近幾個村的孩子一起來參與其中，大約有八九十個人。陳華章他們把這些學生按年齡分成四組，陳華章教的是小學三四年級的學生。課程則由自己設計，每天的課程從早上8點半開始。陳華章給自己的定位是“教育者”。

7月11日，支教課堂正式開課。

陳華章記得很清楚，自己上的第一節課是物理課，當時考慮到學生生活在古村落里，所以他在設計這節課時，主題是講榫卯的一些知識，同時，也帶了一些小木棍讓學生們搭達芬奇橋。

“達芬奇橋，又叫自承重橋，一種神奇的建筑藝術。”陳華章說，他很想看到學生們親手搭出達芬奇橋時的欣喜狀態。

然而，理想很豐滿，現實很骨感。他發現，原本想給孩子講十幾分鐘的內容，然后再和學生們一起搭橋。但剛開始沒講幾分鐘，課堂就成了他的“獨角戲”，孩子們開始跑神、坐不住，這讓原本自信滿滿的他有點失落。“我畢竟沒有教育學的相關專業知識，所以也不太敢管他們，生怕他們有心理陰影。”

于是，他用盡了十幾年以來最大的耐心和熱情去說服學生，告訴學生怎么做是對的，怎么做是錯的。可收效甚微，之后，“教育者”這個身份就被他“拋棄”了，他也開始琢磨怎么與這些孩子接觸。下課盡量和學生聊天：在學校都學什么？假期都干什么？平時玩什么游戲……慢慢地，陳華章感覺和學生們關系近了，等第三天再上課時，他發現，只要他說什么，學生都聽，但凡上課只要有學生調皮，他說一句“安靜”，學生們立刻能安靜下來。再后來，他們已經能在一個“頻道”上交流了。

“隨著我們了解的深入，關系越來越好，這時候，我更想做一個 ‘快樂傳播者’。”陳華章說，或許用快樂承載的東西能讓學生們感受更深些。

“快樂就像泡在融化的巧克力里”

當陳華章他們開始用快樂承載課堂時，他發現，整個課堂氛圍明顯不一樣了，他也從學生們的眼神中讀出了更多對知識的渴望。

比如做化學時涉及有關沉淀、變色等實驗，他發現學生們對這些知識特別好奇，他們不僅樂意聽你講，還愿意自己動手嘗試。美術課上，孩子們開始嘗試陳華章教的互補色來填圖；課間，孩子們去戶外收集自己認為寶貴的東西，通過拍賣學習經濟學小知識……快樂是可以互相傳染的。

而對于陳華章而言，孩子們也帶給他了更多的快樂，這種快樂是在城市里永遠體會不到的。他說，走在古村的大街上，遠遠地就有人喊你老師，然后就會有一群小學生飛一樣跑過來圍繞在你身邊，嘰嘰喳喳地問今天上什么課、玩什么等等，孩子們的熱情讓他還未來得及回應，就又有新的小學生們來加入其中，人越聚越多，“那時候的快樂，就像整個人都泡在融化的巧克力里”。

有時候，陳華章也很喜歡看著這些孩子們玩。這里的孩子在這個鄉村土生土長，他們與這里的自然有天然的血脈聯系，流淌著一方水土的生機與活力。一整個課間，孩子們可以趴在小河畔，看著蝦的往返，也可以支起長長的竹桿，攬來蓮蓬的枝桿，剝下蓮籽問他要不要來一半，甚至孩子們可以踏在青綠色稻海的石岸，邊跑邊喊。

孩子們還會悄悄地黑板上寫上“愛你們老師”，然后再畫個心的圖案。看到這些，陳華章就知道，他們已經走進了孩子們的心里。

如今，一周的支教結束了。一星期，時間雖然不長，但陳華章確收獲滿滿，正如他自己所言，只有真正體會過，才會明白什么叫做值得。

未來，如果有機會，他還愿意嘗試再去支教，為更多鄉村孩子不一樣的課堂，點燃更多孩子們的夢想。